除了《使徒行传》中保罗的言行之外,保罗为人们留下了14封书信。这些书信既涉及非常具体的处境性的教会实际问题,也包括非常系统、丰富而深刻的神学思想。很难用简单的篇幅对保罗的神学进行概括,因为任何约化的处理都将造成对保罗思想的误解。这里,简单介绍他神学的几个核心点,即基督中心论、因信称义论、以爱为核心的伦理思想等。所谓“基督中心论”,是在保罗看来,要了解上帝,只有透过耶稣的位格、他的传道以及他的受难并复活的作为。基督构成了人与上帝之间关系的枢纽,是上帝与人的和好的唯一中介,具有不可替代性和不可超越性。基督论是所有其他神学要素的基石,宇宙的创造、历史的过程、《旧约》的意义、世界的终末、人的本性及命运,都必须放到基督是上帝之子这样一个基本点上,才能被恰当理解。因此,他的神学在根本意义上是“三一式的”(Trinitarian)。而他的因信称义论,又与他的原罪论、恩典论、福音超越律法等思想紧密地联系在一起。在他看来,“罪”乃因始祖亚当而进入世间,人人因此都是罪人。因为人的罪性,所以人不能靠自己的行为来拯救自己,与神和好。只能借着耶稣基督的受难而进入人神和好的境界,因此救赎对人来说,只能依靠上帝的恩典。这恩典就是在圣灵感动人心时,在人心里植下对耶稣基督的信心。这样,人就从一个罪人,成为一个在上帝眼中的义人。这就是因信称义的理论,其核心仍然是基督中心论的,即救恩不是由于人的努力即善工,而是由于信心,或更根本地说是基督的恩典。所谓“以爱为核心的伦理思想”,则是对耶稣的“爱神爱人”教导的一个阐发。在保罗看来,基督之受难而死,就是上帝对人之爱,而人们的信心,从根本而言也就是要造就有爱心的人。他说:“使基督因你们的信,住在你们心里,叫你们的爱心有根有基,能以和众圣徒一同明白基督的爱是何等长阔高深,并知道这爱是过于人所能测度的,便叫神一切所充满的,充满了你们。”(弗3:17—19)信心与爱心一起,使人能成长为“神人”,也就是真正的人。从教会论意义上说,“爱”也是使教会结合成为一个身体的关键。总之,保罗的神学思想内涵精深而博大,后世的几乎所有的基督宗教流派都可以在其中找到思想源头。

游斌, 基督教. Kindle Edition. loc. 453-471. Accessed: 8/12/2018


在国家、语言或习俗上,这些人与其他人并没有什么不同;他们没有另外的城市,没有另外的语言,也没有什么另外的生活方式。他们各随己便地居住在各地,或者文明的都市,或者蛮荒的乡野,衣着、饮食和一切生活习惯也都入乡随俗。但是,他们又好像都是另一个世界的公民,表现出一种奇妙而特殊的生活品质。他们居住在自己的故乡,却将之视为寄居。他们同其他公民一样,享有各样的权利;却又如寄居者一样,承受各样的逼迫。所有的异乡对他们来说,都是故土;而他们的故土,却又是异乡。他们生活在肉体里,却不顺从情欲。他们在地上度过年月,却称自己为天国的子民。他们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就像灵魂在肉体中活着一样。他们生活在世界的每个角落,就像灵魂充满了身体。灵魂在身体之中,却又不属于身体。他们在世界之中,却不属于这个世界。

游斌, 基督教. Kindle Edition. loc. 651-658. Accessed: 8/12/2018


在自己的信仰经历、学习前人的著作和讲授《圣经》的过程中,路德对当时基督宗教的一般性信仰解释产生了不同的认识。概括地讲,路德神学最核心的观念在于对人得救过程的分析。在路德看来,人的救赎是因为上帝的恩典和拣选。上帝宣布人无罪,成为义人,而人并不堪承受这样的赦免,所以这才是恩典。从上帝与人的关系来看,人称义时仅仅是罪被耶稣的义所遮盖,仍然是完全的罪人,但同时又被上帝看为完全的义人。人的种种善功对基督的救赎毫无作用,不过是人的信仰的结果。从这一基点出发,路德也开始反对经院主义。到1516年的时候,信念坚定充满热情的路德,也赢得了维登堡大学同事们对他信仰观念的支持。

游斌, 基督教. Kindle Edition. loc. 2275-2281. Accessed: 8/26/2018


《圣经》就其表现形式来说是一部多卷本的文学作品。但在基督宗教里面,它却同时是上帝向人不断地多方面说话的记载。对基督宗教信徒而言,他们的信仰是一个完整的世界图景和解决其中问题的方法。这世界不仅是指自然世界,也包括我们的历史世界。既如此,基督宗教的信仰就倾向于以历史的样子出现并通过记忆代代相传。当以色列人对这些历史记忆的解释以文本的形式稳定下来的时候,就形成了以色列人的《圣经》,也就是基督宗教《圣经》的《旧约》。当使徒对耶稣的记忆,以及使徒们对信仰生活的解释以文本的形式稳定下来的时候,就形成了基督宗教的《新约》。因此,《圣经》可以说是这些追随上帝之人的信仰历史结晶。

游斌, 基督教. Kindle Edition. loc. 2629-2635. Accessed: 8/26/2018


同时,这些文本作为古老的历史记忆,又成为信仰的神圣规则,将每一个时代的人们与古老的渴望和记忆联结起来。也就是在这个意义上,我们可以说基督宗教的信仰是通过他们的圣书启示出来的。 因此,基督宗教不是《圣经》这部书的宗教,而是基督徒寻求和接受上帝救赎的宗教。《圣经》记载了他们寻求和接受救赎的原初故事。也只有在这个意义上,这些书卷才是基督宗教意义上的《圣经》。

游斌, 基督教. Kindle Edition. loc. 2635-2639. Accessed: 8/26/2018


《圣经》中的“历史书”不是现代意义上的历史书。它不是呈现过去的录像带,而是用《圣经》作者挑选过的材料来表达信仰的结果。“历史书”的重点不是去证实它的史实性,而是去关注这些事件呈现给读者的意义世界。《圣经》中的历史是充满激情地记述上帝在历史中的行动。因此,《圣经》的历史又可以被称为“神学的历史”、“先知的历史”或“约的历史”。

游斌, 基督教. Kindle Edition. loc. 2855-2859. Accessed: 9/4/2018


在基督宗教看来,经过上帝在以色列历史中的长期预备,他与人类之间的盟约在耶稣身上完全显明。“我要作你们的神,你们要作我的子民。”(利26:12)人要重新成为上帝的子民,必须遵守基督所成就的新的盟约,或者说,根本性地接纳耶稣对人性的重新解释和救赎。这些启示,被基督宗教称为“新的盟约”。

游斌, 基督教. Kindle Edition. loc. 3186-3189. Accessed: 9/6/2018


奥古斯丁说:“《旧约》更多的是敬畏,就像《新约》更多的是喜悦;《旧约》隐藏着《新约》,《新约》显明了《旧约》。”这句语录成为基督宗教论述新旧约关系最典型的表达。

游斌, 基督教. Kindle Edition. loc. 3217-3218. Accessed: 9/6/2018


《新约》按体裁可分为四类:福音书、历史书、书信和启示文学。福音书记载了耶稣基督的出生、受难、复活等事件,以及耶稣的言论。《使徒行传》属于历史书,记载了基督宗教从耶路撒冷向外邦传播的历史。使徒保罗是《新约》书信的主要作者。其他使徒如彼得、雅各、约翰等的书信,也被收入《圣经》之中。最后,《启示录》以象征性的语言向读者打开了一个充满无限荣耀的异象。

游斌, 基督教. Kindle Edition. loc. 3255-3259. Accessed: 9/6/2018


保罗就以超卓的眼光论述了信仰基督对人生意义的成就和超越此世的荣耀,进而大段论述基督徒团体即教会的属灵意义。教会不单是信徒的联合体,更有她自己超越有形可见之团体的灵性意义。教会是基督的身体,信徒是联结在这身体上的肢体,彼此合一,又与基督合一。

游斌, 基督教. Kindle Edition. loc. 3377-3379. Accessed: 9/8/2018


《雅各书》可以说是对基督宗教思想的另一种方式的表达,是保罗神学的补充。它并非从实质上反对保罗的因信称义,而是认为没有行为的“信”根本不是真正的“信”,也就是说,根本不是上帝所赐予的“信”(弗2:8)。它与福音书和保罗书信放在一起,才构成了基督宗教思想的完整脉络。

游斌, 基督教. Kindle Edition. loc. 3459-3462. Accessed: 9/8/2018


使徒约翰指出,上帝是光,所以信徒应该通过基督以爱行走在光明之中(约一1:5—2:27);上帝是父,所以信徒作为子女,应该像他一样洁净,远离罪孽,彼此相爱(约一2:28—4:6);上帝是爱,所以信徒应该顺从居住在自己里面的圣灵,使自己的整个生活完满地居住在爱里面,爱上帝,爱弟兄,相信耶稣基督就是上帝的儿子。

游斌, 基督教. Kindle Edition. loc. 3480-3483. Accessed: 9/8/2018


《启示录》是《新约》书中唯一的启示文学。因为本卷书充满了神秘的异象、难解的比喻、象征的数字等,所以历来的解释都充满难题。但整体上,《启示录》作为《新约》最后一卷,用宇宙性的冲突和基督最终的胜利,展望基督再来的可畏和完美,鼓励信徒坚韧到底,使整本《圣经》显得更加完满。

游斌, 基督教. Kindle Edition. loc. 3503-3506. Accessed: 9/8/2018


《以西结书》与《但以理书》中记录异象的语句和段落为《启示录》中的比喻和象征提供了材料。但是,《启示录》并非亦步亦趋地遵守犹太启示性作品的模式。它对人类生活最终的结局及其到来的方式作出了不同的解释。《启示录》表明,通过圣子的被杀,上帝最终战胜罪恶与死亡,坚守信仰的人和其他所有的被造物都将迎来一个光明的新世界。

游斌, 基督教. Kindle Edition. loc. 3511-3514. Accessed: 9/8/2018


《圣经》在基督宗教中具有举足轻重的作用,它是对基督救赎事件的记忆和描述。但并不是所有对它的解释,都会被基督宗教信仰所认可。不同理论解释之间的竞争,构成了基督宗教正统信仰与异端之间斗争的核心动力。就历史来看,围绕着一些基本信条,基督宗教形成了一个丰富的理解、辨析和表达系统。这个系统边界模糊,但主体清晰。对于基督宗教来说,正是这个系统,指导了基督宗教丰富的信仰生活,显明了超越过去、当下和未来生活的亘古常新的渴望与反思。这个围绕着一些信条的解释系统,就是基督宗教信徒对自己信仰的理解、辨析和表达,就是在谈论上帝。这些谈论,就是神学。

游斌, 基督教. Kindle Edition. loc. 3528-3533. Accessed: 9/8/2018


对于基督宗教来说,救赎意味着人们得以恢复最初创造的样式,成为一个既在现世生活之中,但又有超越现世生活的上帝与他同在的人。

游斌, 基督教. Kindle Edition. loc. 3539-3540. Accessed: 9/8/2018


基督宗教信徒谈论上帝,谈论信仰,最终形成蔚为壮观的基督教神学。从基督宗教的信仰来看,他们神学的来源是上帝的启示。启示一词原意是“揭开面纱”或“揭开帐幕”,将遮盖的东西显露出来。基督宗教用这个词来表示上帝通过自己的言语和行为,以及万事万物向人类的显现。在基督宗教看来,人类从根本上丧失了对自我和世界的认识和行动能力,只有依靠上帝向人主动的显现,才能恢复到原初本真的平安和喜乐中去。 在基督宗教神学系统中,启示有很多分类方法。根据启示的路径,启示可以分为普遍启示和特殊启示。虽然从直接的来源看,神学知识来源于宗教经验的相互印证、历史传统的承继,理性的辩驳和逻辑的一贯等各个方面,但在基督宗教的基本信仰来看,它们最终都是上帝的某种形式的启示。

游斌, 基督教. Kindle Edition. loc. 3544-3551. Accessed: 9/8/2018


《圣经·新约》主要的作者使徒保罗也在对信徒的劝导中说,“自从造天地以来,神的永能和神性是明明可知的,虽是眼不能见,但借着所造之物……叫人无可推诿”(罗1:20)。基督宗教著名的神学家托马斯·阿奎那对此做了很好的总结。他通过自然界的秩序,比如事物总有一个根本性的使它存在的原因,总有一个根本性的推动力,总有一个必然性使偶然性发生成为可能,总有一个完美作为其他不同层级的美的根源,总有一个目的引导了万物的目的,从而说明上帝存在的必然性。自然或宇宙万物,是普遍启示的第一种样式。

游斌, 基督教. Kindle Edition. loc. 3554-3559. Accessed: 9/8/2018


与其他信仰不同,基督宗教认为他们所敬拜的上帝,有父,有子,有圣灵;父、子、灵三位同为神,均为主;父不是子,也不是灵,子不是父,也不是灵,灵也不是父,也不是子;然而并非三个上帝,而是只有独一的上帝。基督宗教用三位一体这个词来描述他们如此信仰的上帝。这个信念历来被认为是基督宗教中比较艰深甚至无法理解的。 然而,犹太-基督宗教对上帝的认识,是在历史中展开的。当我们抓住历史的线索,探究他们内心的渴望和反思,还是可以了解极富思辨性的希腊-罗马传统是如何接受这一信念的。

游斌, 基督教. Kindle Edition. loc. 3604-3609. Accessed: 9/8/2018


另外,父、子、灵又是同为一的,都是荣耀的上帝。《约翰福音》开宗明义,“太初有道,道与神同在,道就是神”(约1:1),成为肉身的上帝之道,就是上帝。圣灵也是“从父出来真理的圣灵”(约15:26)。

游斌, 基督教. Kindle Edition. loc. 3631-3633. Accessed: 9/8/2018


首先,父、子、灵三个位格是以非受生、受生、发出三种不同的方式领受同一本质的。其次,父、子、灵三个位格代表了同一本质的不同的实实在在的存在方式。再次,这个同一本质是由这三个独特的实在的位格显明出来的。最后,三个位格之间都是为了其他两个位格并通过其他两个位格而成为上帝。上帝是圣父,他是圣子和圣灵神圣性的泉源;上帝是圣子,他是圣父神圣性的领受者,是圣父救赎旨意的执行者,是圣灵在诸般事情上的遵行者;上帝是圣灵,他也是圣父神圣性的领受者,从父经子发出保育、护佑万物者。

游斌, 基督教. Kindle Edition. loc. 3675-3679. Accessed: 9/8/2018


在耶稣的宣讲中,他完全以圣父为中心,宣扬并成就了上帝的救赎。在他即将完成使命离开门徒之前,耶稣应许说要赐给门徒真理的圣灵作为保惠师或训慰师(约14:16—17)。圣灵要引导信徒明白一切关于生命(生活)的真理。但是,圣灵“不是凭自己说的,乃是把他所听见的都说出来,并要把将来的事告诉你们”(约16:13)。因此,如同圣子表明圣父、预示圣灵一样,圣灵表明了圣父和圣子的创造和救赎工作。但是,圣子是以有形可见的方式,圣灵却隐藏在赐予和保育工作之后。 在基督宗教看来,圣灵的工作首要地在于使人真切地认识到耶稣是基督,是救主。

游斌, 基督教. Kindle Edition. loc. 3891-3896. Accessed: 9/8/20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