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银时代

假如你在街上看到我,准会以为我是个打蓝球的,绝不会想到我在写作公司的小说室里上班。我身高两米一十多。但我从来就没上过球场,连想都没敢想过——我太笨了,又容易受伤——这样就白花了很多买衣服和买鞋的钱。我穿的衣服和鞋都是很贵的。每次我上公共厕所,都会有个无聊的小男孩站到我身边,拉开拉锁假装撒尿,其实是想看看我长了一条怎样的货色。我很谦虚地让他先尿,结果他尿不出来。于是,我就抓住他的脖子,把他从厕所里扔出去。 王小波, 白银时代. Kindle Edition. loc. 192-97.

乡关何处

外婆早已原谅了她的丈夫,母亲却永远在仇恨她的父亲。她无法在现实中去惩罚他,便极力在精神上去满足一种虚构的报复——改名换姓,不承认有此父亲,甚至不允许外婆去原谅。 然而这种背叛只能停留在自我泄愤的地步,因为这个政党曾一度很在意个人的血统以研究其阶级属性。在她报考革命大学那天起,她就要面对无数张表格。她总是试图说明她是她父亲那个阶级的弃婴,她和她母亲属于苦难平民。然而表格却限制了她的声辩,同时还作为一张早有预谋的标签贴上了她的面庞。 20世纪流行一个充满杀机的词叫“历史不清”,母亲被这个语词压迫得痛不欲生。当任何一个批判她的人诘问——你是不是军阀女儿,她就仿佛陷入一个悖论。她比别人还恨她的父亲,却又偏被他们视为同一个敌人。她觉得这个父亲不仅在生前遗弃了她,还在死后长久地陷害着她,

我们仨

阿圆呢?是我的梦找到了她,还是她只在我的梦里?我不知道。她脱了手套向我挥手,让我看到她的手而不是手套。可是我如今只有她为我织的手套与我相亲了。 杨绛, 我们仨. Kindle Edition. loc. 351-53. Accessed: 4/9/2013 我听到隔壁那位“大款”和小马的谈话。 男的问:“她知道自己什么病吗?” 女的说:“她自己说,她得的是一种很特殊的结核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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